【卡配罗】一千零一个里卡多
>无差向/清水
>时间线：欧冠颁奖后
>破镜重圆梗
>短篇一发完
和卡卡分手后的克里斯某天早晨起床后
发现自己遇到的所有人都变成了里卡多的样子
M.
欧冠颁奖的结果让克里斯整个人感到糟透了
他提前2个小时回到酒店，这让那里的侍应生吃了一惊。但男孩儿仍保持着优秀的职业素养将他引到了正确的房间，而后又不太职业的要了一张合照和签名。
网上铺天盖地地堆满了关于分组和颁奖的各色推测与解读，关于卡卡复出后首次出席活动的纪念，甚至已经有人在期待他和卡卡的世纪同框了。
不――他盯着随颁奖仪式不断推进而飞快刷新的资讯，或喜悦或失落的声音充满了他的鼓膜。没有最佳球员，没有世纪同框，那个奖杯不属于他，卡卡也是。
他记不清他们为何而分手，只记得他们确实很久，很久没再联系过对方。
他没有打开电视，也没有点进网上的直播，只是一遍遍刷新着实时资讯――忽然他的手指停止了滑动，gif在wifi状态下自动播放，他的目光略过图片上方的大标题：
#Criska#大家快来品一品这个眼神！！！8012年了，卡配罗女孩还没被饿死！感天动地共舞意甲QAQ冷坑就要有糖了对吗对吗
动态图中的上帝之子眉眼一如当年，眉宇间的稳重与平和却愈发厚重起来。淡淡的胡茬未能完全刮干净――卡卡总是不擅长自己做这些事情的。
他看上去在进行一次抽签，事实上他正是。展开纸团的刹那他的目光飘忽了一瞬，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但这样的目光转瞬便被收回，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深深堆叠的失落与恍惚。
克里斯不确定自己在这短短的几秒里产生了什么异样的感受，鼻尖曾滑过一丝酸麻，又或者没有。而画面中卡卡的嘴唇又开开合合地复述了一遍纸条上俱乐部的名字，克里斯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动作对上唇型，熟悉的单词呼之欲出。
“尤文图斯。”
E.
克里斯一觉醒来发觉自己不大对劲。
但他说不上来是哪里怪怪的，于是把一切都归咎为他昨天没有按照生物钟健身，训练，陪迷你画画，再喝一杯蛋白质饮料早早入睡。
直到克里斯与正在套间客厅打扫卫生的里卡多对上了眼。
“卡卡？？！！！！”克里斯像一只土拔鼠一样尖叫起来，没来得及咽下的半口柠檬水将他逼至破音的边缘。他的大脑在剧烈的咳嗽中乱成一团——而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里卡多站在原地，手上的清洁工作因为惊吓而僵住，他的脸上带着疑惑又无措的复杂神情，仿佛克里斯叫出口的不是“卡卡”而是“皮克”或别的什么。
“先生？”里卡多与克里斯面面相觑了几秒钟，终于在克里斯再开口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之前抢先开口“先生，您没有休息好吗？是我打扰到您了吗？”
这一次轮到克里斯把那个高难度的复杂表情挂在他那张价值连城的脸上了。
他听得分明——这是一个尖细的陌生女音，带着有些复古的英式上挑尾音。但是他也看得分明，这陌生的声音正从他曾经的恋人，从里卡多的嘴里传出来。
A.
克里斯慌不择路地冲出套间后才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给乱成一团的头发打上厚厚的发胶。
他背靠着门，关于“到底应该返回那个诡异的房间搞好发型还是赶快找个地方冷静一下”这一命题进行了长达两分钟的思考，最终在对未知力量的恐惧面前放弃了自己的头发。
十分钟后，他再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他在酒店大厅里与一群不知从何得知他行踪的体育记者狭路相逢，他们不由分说地把黑洞洞的镜头对准了克里斯——对准了他乱糟糟没来得及定性的头发。更要命的是，他们无一例外，都顶着一张里卡多的脸。
上帝——他根本没法对着这张脸说谎，甚至无法拒绝他们提出的任何问题
“罗纳尔多先生，您能对昨晚缺席欧足联颁奖仪式一事给出一些解释吗？”
“您是否考虑过，这是对你前俱乐部队友的不尊重？”
“有传言说您是因为与皇马高层不和才拒绝出席，真的是这样吗？”
他站在人潮中央缄默了几秒，迅速组织好自己的语言，同时压下自己在同时面对着数十个里卡多时迫切的，想要落荒而逃的心情——
“我从未提到过我认为莫德里奇没有资格捧起最佳球员的奖杯，他做的确实出色，只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我是最好的那一个。”他在面对记者时久违地感受到口干舌燥和紧张，原因简直荒诞极了“我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用进球来证明这一点，也请大家把目光从转会事件和我与皇马的恩怨上放回赛场里——同时感谢我的球迷们，他们一如既往，无条件地支持着我。”
然后他迈着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的步伐，快速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N.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克里斯找不到任何一个科学理论能合理地解释现在他所正在经历的一切，但这确实发生了。
他飞快地逃出酒店大门，在一群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的疯狂里卡多追上他之前一头扎进一辆正停在路边的计程车。穿着绿色工作服的司机里卡多把他载到了附近的海滨小镇，并好心地借给他帽子和墨镜；接着他在一个小餐馆里喝了杯浓缩咖啡，老板里卡多凑过来跟他攀谈，围裙上还沾着一点土豆泥。
他恍惚之间回到了他二十四岁时的伯纳乌，他白衣一袭，如愿地站在了他一直仰望的那个人，那个被上帝眷顾的风之子身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世界里，角角落落全部都是卡卡的影子。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只不过那时的形影不离和现如今字面意义上的随处可见确实不大一样就是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克里斯头痛地挠了挠头发，自暴自弃地让它看上去更乱了一点。
D.
克里斯试图让自己再睡一觉，并暗自祈祷着再次醒来的时候这个世界能返回正轨。
也如他所愿，在睡眠中享受过将近两个小时美好的太阳浴后，克里斯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好多了。
他心情愉快地在太阳椅上翻了个身，怀着庆祝读秒绝杀的美妙心情准备迎接这个正常的世界——
然后他看到一群穿着荧光色泳裤，拎着冲浪板的里卡多怪叫着从自己面前飞奔而过。
K.
于是克里斯最终也没能在归队训练前治好自己的<里卡多症候群>。
并且他无助地发现，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一个人的视觉出现了问题。当然，也极有可能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心情复杂地走进更衣室，不出意料地看见满屋子里卡多套着尤文训练服闹成一团的奇景。
他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有机会见到这番景象的幸运儿了吧。
但感谢上帝——他们的训练服上印着各自的号码和名字，这让他不至于在训练的时候对着一队的里卡多发懵。
克里斯今天有点奇怪。
即便这样，在克里斯不知道第几次挤开自家后卫，用一个精准的头球把皮球送入自己所在小组的球门后，尤文的训练场还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天知道他为什么还是和里卡多这样默契，以至于那皮球向他飞来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它送入眼前的球门。
克里斯委屈巴巴地想。
A.
在度过了一个周“单调”的生活，克里斯决定去亲自拜访一下这场闹剧的源头。
尽管卡卡是无辜的——他甚至可能不知道克里斯的生活正在发生着什么。
但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那些里卡多都只是他视觉的幻像，而事实上是——卡卡从来都只有一个。现在和他交流的是他熟知的队友，朋友，不会见到第二次的陌生人，但以后呢？
光是想想自己出战比赛，自家俱乐部和对手阵容中都是清一色的里卡多，后卫里卡多拉扯前锋里卡多，裁判掏出了一张黄牌，他和满场的球员一样，拥有着上帝之子完美的面庞，而观众席上成百上千的里卡多因为这一小插曲发出不满的嘘声，他的每个毛孔就已经开始渗出冷汗了。
克里斯买了一张飞往米兰的机票，尽管米兰和都灵也并没有那么远。
他有点搞不明白，到底是他笃定了见到真正的卡卡就一定能够让他的问题迎刃而解，还是他只是单纯迫切地想要见到卡卡一面。
他每天都在见到复制粘贴一样的里卡多，但他说不出来，又有哪里让他感到不太一样。
飞抵米兰时已是晚上六点，AC米兰的公关对他突然地，私密地造访表示了十足的震惊，并调侃道或许他们能共同承包明天体育娱乐版块的头版头条。
克里斯盯着他丰富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他不得不承认他从未见过这样神情的里卡多，这着实让他感到有趣——看吧，他显然已经在某种层面上，有些乐在其中了。
通道的墙壁上粉刷着大面积的红黑配色，克里斯习惯性地跟随指示牌找到了更衣室门口，却在指节触碰门板的前一秒忽然意识到，他的卡卡早就在那一年脱下战袍，不再是那个驭风而行的少年了。
K.
“克里斯？”随后他听见背后响起一个被疑惑包裹着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那是他阔别已久的，甚至在记忆的缝隙中有些流逝掉了的语气，但在它冲入鼓膜的一瞬间那些回忆便一并鲜活的复苏起来。那是卡卡，克里斯有些激动地想着，酸涩涌上鼻尖的同时他感到自己的耳朵和脖颈充满了炙烫的血液。
那一定是卡卡，一定是他。
看吧，我就知道自己不能当面见到他。滚烫的血液肆意流淌进大脑的同时，他的脑海中划过一个挫败的想法。
“我...”他忽而忘却了自己该说什么，在记忆中进行过全面却徒劳无功的检索后，他开始发现自己可能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什么？”卡卡有些好笑地看着克里斯手忙脚乱的慌张模样，就像当年注视着那个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表示想要和他交换球衣的少年。
“我没有觉得莫德里奇配不上...呃...你刮了胡子很好看。”本就未经组织的言语滑到唇边时已支离破碎，克里斯重复着没头没尾的语句——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像这样面对面地和卡卡说过话了。
“谢谢。”卡卡露出了招牌的笑容，整齐的牙齿晕着灯光，几乎要晃花克里斯的眼睛。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和卡卡分手了呢？这个念头又一次在克里斯的记忆中盘旋，但这一次他仍然没有得出准确的答案。
“实际上——实际上我想说——”克里斯深吸一口气，想要缓解自己严重缺氧的思维，他不确定自己的脸是否红的发烫，此刻他在祈祷自己的美黑成效卓著，好掩盖过这么多年来他面对卡卡时仍然没有丝毫长进的的糟糕表现。“我想说——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要发疯了，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世界里到处都是你。”
他说了句大实话，尽管可能在卡卡看来这只是他调情时的漂亮措辞。
“是吗？”卡卡仍然微笑着，这让克里斯愈发感到挫败——他立即想要说些什么挽回一些颜面，没想到却和卡卡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对不起——我——”
“我也是。”
克里斯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冲动，鲁莽又不知所云，然后他失控的神志在一片沉寂中终于向他反映出迟到的信息——
“你刚刚说什么？”他用听上去蠢透了的，颤抖的语气向卡卡发问。
“我刚刚说，我也是。”卡卡用及其温柔而低沉的嗓音耐心地又回复了他一遍，脸上的微笑一如既往，但克里斯笃定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些别的什么，比如那些深藏的思念或是被尽力掩盖的喜悦，克里斯努力地盯着它们发掘了片刻。
看吧，你还是不如他。克里斯有些赌气地看着卡卡平静的，似乎早就知道他一定会跑来说这些话的样子。仿佛一个周前在抽签时找不到克里斯，露出那样失落表情的人不是现在站在这里的卡卡一样。
“那我们——”但克里斯还是急于把下一句话说出口，却猛然又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卡卡身后的走廊里走过几个米兰队员，轻轻拍了拍卡卡的肩膀“原来你在这里啊，我们还在找你呢...咦——？这是罗纳尔多？”
克里斯对于没能说完的心事感到有些窝火，又猛然欣喜地发现，卡卡身后的那几个人终于不是复制粘贴出的里卡多，而是他们自己本来的模样。
算了，反正那些心事卡卡一定会听他说完的。
无论是今天晚上，明天早晨还是从此之后的每一天。
只要他愿意。
END
评论(15)